深切悼念张奠宙先生

       今晨看到程佳发来短信得知张奠宙先生离世，心情黯然，眼泪不禁夺眶而出。数年前已得知先生身体状况不佳，需要专业的看护与照料。不想今日突然得此噩耗，恍惚中仍觉得难以接受，不禁想起过往种种。

       张奠宙先生是我人生和事业的导师。

       1995年在我的恩师毛宏德老师的引荐下张先生特地约我见面，那是我和张先生第一次认识见面，在华师大数学系的一间教室里，先生跟我进行一次长时间的深谈。先生分析了我的教育经历，工作经历和特点，先生为我今后的事业发展有理有据地清晰地指明了方向。

       自后，先生一直非常关心我的工作、学习和教育研究。先生偕同华师大数学系唐瑞芬先生一同亲自担任我数学教学实验室的导师指导我的研究工作；先生与唐先生一起亲自多次来我工作学校听我的数学课堂教学和做点评；亲自邀请我和他一起做关于数学教育与德育相结合的研究课题；亲自为我的研究课题立项、结题签署专家组意见；亲自为我的论文发表做修改和推荐；亲自为我的论著出版撰写序言和评论；先生偕同唐先生亲自多次赶来参加关于我教学研究的研讨会并发表谈话……

       由于毛宏德老师很早就去澳大利亚定居，所以每每我工作遇到困难或心情不好的时候，我都会去找张先生求教和求助。每次张先生都会热情的接待我，总是耐心地听取我诉说，于是热情地加以开导。

       先生尽管教务繁忙，但是几乎每次都会花几小时甚至半天时间跟我交流，与我谈社会上的人情世故；谈工作环境的重要性，他会热情地肯定我哪些地方做得很好，也会毫不客气地告诉我哪些地方我做的不够，指出事业的成功需要自己去努力开创；和我谈论文的写作思路；谈数学教育的他的新的见解。他也时常回忆过往，讲述他的研究项目从无到有的历程；讲述他在美国的访学经历；介绍美国乃至世界数学教育的进展。更多的时候还是谈对未来的展望，谈他对未来中国的数学发展和数学教育的发展方面他的想法。

       在先生华师大数学系的教室里，在先生华师大的数学系办公室里，在先生《数学教学》期刊编辑室里，在先生华师大一村小红楼宿舍里……许许多多的场合，都留下先生和我交谈的美好的记忆。

       创办上海未来路进修学院以后，与张先生接触更多，我经常会为了学校的发展去讨教先生。还有在2000年-2015年期间每逢毛宏德老师从澳大利亚回上海度假，我总是会邀请张先生、唐先生一起小聚，先生每次都欣然答应。见面少不了谈工作，先生对学院工作很支持，对办学方向很感兴趣，总是饶有趣味地听我讲述培训教育中的事情，并提醒我不要忘了做教育研究，先生说：“学校每年都会有典型案例出现，这些案例很重要，要保留这些资料，对这些案例进行分析研究是很具有意义的”。先生每次都会对学校发展问得很仔细，每次都会说许多鼓励期冀的话语和叮嘱。

       今日回想起二十年多年来与先生相处的时光，他的认真与严肃之外，我脑海里总是浮现起2001年春夏之交，我从美国哥伦比亚大学访问回来去华师大向张先生做一个汇报，先生约我在师大校园通向师大一村的门口的书店门口稍作等候，一会儿只见他骑着自行车飞速地从数学系那边的道路过来，满脸红光，神采奕奕，哪像是将近七十高龄上了年纪的老人。他远远看到我就向我微笑着打招呼，客气地说让我久等了。于是他下车步行热情邀请我到他家中叙谈。那张阳光照射下他灿烂的慈祥笑脸实在令人难以忘怀，包含着他对晚辈成长的高度重视、热切关怀与无限希望。那一幕场景，永远铭记在我心里。

       二十多年来先生始终对我的工作进行热情洋溢的指引、勉励和支持，他将我从校园带向社会，又从国内带向世界。

       张先生是具有国际视野的数学大师，他是最早把“数学教育（Mathematics Education）”学科引进国内的中国数学教育家，他带领中国数学教育走向世界。他笔耕不辍编写数学教材、撰写数学教育论著、领导主编《数学教学》期刊、写下了无数数学与数学教育的篇章；他马不停蹄地飞越太平洋，来回祖国大江南北，参加或召开国际国内无数的数学和数学教育研讨会，发表讲演。他系统总结中国特色数学教育理论体系，他培养了无数数学教育的年轻一代，他对中国的数学史、数学普及、数学教育等方面做出了杰出的贡献。

       先生仙逝，我们后辈必然会在先生的路上为先生默默祝福，永远朝着先生的丰碑前进，学习先生的精神、先生的为人、先生的品德，先生的学识，这是先生留给世上最最珍贵的财富。

2018.12.20写于美国纽约

谨以此点滴回忆深切缅怀张奠宙先生！

师者已逝，德音绵远，

张奠宙先生千古！

上海未来路进修学院贵宾接待室的墙上悬挂着张先生的肖像

2011年张奠宙先生夫妇与唐瑞芬先生夫妇来上海未来路进修学院指导工作

张先生和唐先生在学院贵宾室留影

和张先生、唐先生、毛老师一起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