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昨天“Ethnomathematics In the Curriculum”课程临近结束的时候，Vogeli教授为我举行了一个欢送会，这是一个美式的简易的但是很有意义的告别会。Vogeli教授总结了我在哥大这段时间的学习和工作，感谢我为他们带来了许多中国教育宝贵的经验，欢迎我明年再来哥伦比亚大学。

        昨天早晨在早餐时，Vogeli教授已经跟我细细话别过了，因为昨天晚上，他课一结束就要飞往拉丁美洲去智利讲学，没有很多的时间细谈，他跟我讨论了后面我们继续合作研究和欢迎我适当时候去哥大读博的几件事情。
 
        欢送会上大家都依依不舍的，特别是哥伦比亚大学教育学院数学教育系的教授们，这一段时间来我们几乎天天在一起，已经有了很深的感情。他（她）们向我赠送了美国人习惯的纪念品。例如印有哥伦比亚大学字样的运动服，笔记本，卡片等。He Ke-ning先生，Lin Jia-ling小姐，以及Daniel我们更是有说不完的话。会后Vogeli教授急着赶飞机，与我握手告别。Lin Jia-ling小姐建议我们一起去中国餐馆聚餐，我们吃得很晚才回去休息。

        今天一大早He Ke-ning、Lin Jia-ling和Daniel就赶来为我送行，我们相约明年再见。

        早晨6:30我已经在飞机上了。飞机从肯尼迪国际机场一起飞，还来不及让我有足够的时间向纽约，向美国东海岸地区，向美国的山山水水回头投以一瞥的时候，就迅速地直往云层钻，穿过云层，似乎安安心心地沿着它的航线飞行了。又是抬头刺眼的太阳光，底头滚滚的没有边际的云海，这一单一的景色将伴随我整个旅途，我无奈又拉下了隔阳板。

        人生，如冲浪运动一样，在生命的激流中，翻滚着，前进着。时而巨浪把你和帆板打得粉碎，时而浪潮又把你和帆板推向高高的浪尖。每一个时刻都是紧张的，艰难的，吃力的。然而是极具有挑战性的。即使是在高高的浪尖上，这个最完美的时刻，然而它仅是瞬间，它不会凝固，它不让你有喘息的机会，你必将要迎接更大的浪涛，力争再跃上更高的浪尖。人生，冲浪，一个样。




        作为20世纪人类现代高科技发展最杰出的科技成果电脑的产生和高速度的发展不断更新换代，也象人类历史上每一次科学发现，每一次技术革命一样，都曾给人类历史的进程以强大的推动力，给人类生产和生活各个领域带来了巨大变革。那么即将来临的21世纪呢？将面临更大的挑战。随着世界正向着21世纪靠近，人们日益强烈地感受到不仅是科技领域，而且金融、建筑、工业、农业、教育各行各业各领域的革命潮流正在涌动和冲击。计算机将迅速地跃入新的时代，地面的交通正迅速地向地下和空中拓展，环境保护正成为国家，民族的重大大战略，教育领域一场新时代的教育思想，新时代的教育技术的革命正在掀起……社会的飞速发展不仅需要浩浩荡荡的高素质的劳动大军，而且也需要越多越好的能起带头作用的卓越人才。

        当一台计算机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需要有人会打字，运用计算机既快又省又方便打出许许多多的文章文件来；需要有人会绘画，运用计算机，平面的，立体的，多方位转换的设计出许多图案图纸来；需要有人会编写程序，运用计算机一套套管理的方案，生产的流程图出台；也需要有人研究计算机，386，486，Pentium，Pentium Pro……不断地有新一代电脑问世。我们不仅需要前两种人才，也需要后两种人才，我们只能等着别人的创造发明。

        当你踏进宝钢厂区的时候，一股新鲜的企业之风吹来。使你感到学习型组织理论的现代企业管理使我国大陆唯一一家企业挤身于世界500强之列。

        当你通过卫星同时看到五湖四海的同胞们在同庆 '97回归时，你会感到现代通讯技术的发展已使你目瞪口呆，连想都想象不出。

        当你走进教室，现代教育技术已让你不用几分钟，可查阅世界各大学的图书资料，可询问世界最先进的国家科学研究进展情况。你会感到今天的教室已不再只有几十个平方米大，而是容纳了整个世界。

        ……
 

        这一切都告诉我们，社会需要人才，时代需要人才。急需一大批高素质的掌握专门科学技术的各行各业的卓越人才。




        前几年，许多大学办过少年班，结果到现在为止所剩无几，原因是什么？看来共同的原因是，只偏重了学业知识，忽视了学生的生理，心理特点需要的各方面的教育，以及学生健全发展的各方面知识的教育，从而导致了许多学生出不了才，许多学生出了才而中途夭折。

        看来对学生进行集体主义，爱国主义的教育是必需的，而且不是泛泛而谈，要教育到脑，教育到心，教育到行为；对学生进行理想教育是必需的，要树立崇高的革命理想，让理想支配人生活动，贯穿人生进程，确立正确人生价值；对学生进行健全的人格教育是必需的，教育学生要懂得爱他人，懂得学会做人，懂得健康心理发展，懂得确立崇高思想品德；对学生进行学会生存的教育是必需的，要学会生活，学会劳动，学会锻炼身体，学会审美，学会协调，学会与他人合作；对学生进行非智力因素教育是必需的，要学会刻苦耐劳，要学会锲而不舍，要学会执着地追求；对学生进行个性的教育是必需的，要教育学生懂得社会需要个性，但个性必须社会化，要教育学生懂得个性有优点和缺点两部分，我们要发展个性优点部分，克服个性缺点部分，做到个性健康地发展，要教育学生懂得人必须不断优化自己心智模式，不断实现自我超越。

        当然与此同时，我们要设计最好的课程设置，配备最好的教育实施，建设最优秀的师资队伍，来实施我们的教育。

        没有严格的行为规范教育，没有个性社会化，克服认知方式及个性缺点部分的教育，就没有九七届高三⑷班今天集体形象，没有强化主体参与教育，没有学会生存教育，就没有九七届高三⑷班今天的社会活动能力显示，没有非智力因素的教育，没有优化心智模式的教育，九七届高三⑷班就不可能取得今天这样学习成绩，当然没有理想教育，没有集体主义，爱国主义教育，就没有九七届高三⑷班今天这样要求上进，朝气蓬勃的，积极向上的健康良好风气。少年班也好，优秀生班也好，都不能只抓学科教育，必须全面实施素质教育，进行科学的实事求是的因材施教。



        九七届高三⑷班是一个直升班，是南模中学中优秀生集中的一个班，她的整个过程实际上是一个很好的个例，许多问题可以从中找到答案。

        普通班的学生是否会因高三⑷班的成立，而消极，自卑？答案是不会的。人的消极，自卑心理产生关键是是否得到别人的尊重。高三⑷班的成立，并不是说对普通班同学不尊重。这一时期，我担任两个班的数学教学，一个高三⑷班，一个高三⑶班，高三⑶班是普通班，但我和他们相处得非常好。对我来讲，两个班的数学教学仅是目标不同而已，要求不同而已，但我对他们给予同样的爱护，同样的关怀。他们也给予我同样信任，同样的尊重。三年来，自始至终。高三⑶班同学自有他们自己喜欢的大学，喜欢的专业，他们并不想去那些在他们看来极其乏味的基地班，联读班学习。

        高三⑷班的学生是否会产生骄傲情绪？感到自己高人一等？答案是不会的。他们仅是感到这样的学习他们感到很有兴趣，当他们在竞赛中获奖时有一种成就感。他们知道，这一切是自己付出巨大代价换来的。只要我们搞教育的人不要瞎捧，瞎吹，建设一个良好的集体氛围，他们不会产生骄傲情绪，相反个性社会化教育，非智力因素教育，使他们看到自己身上有许多不足之处，需要改变，而且还是一个艰苦的过程，他们更不会盲目地骄傲，盲目地感到高人一等。

        优秀生的培养会不会使大量的人才流向数理化，而其他领域中会没有人去？答案是不会的。我们21位提前进入大学的学生，有3位是考进复旦大学理科基地班的，有9位是考进交通大学联读班和试点班，有7位是进入华东师范大学的，其中四位是攻教育博士的。还有2位是考进同济读建筑的。这一些学生志愿都是自己选择的。七月份的高考以后，还有许多同学将选择法律、管理、通讯、金融等各个领域。我们班真正做到为社会主义建设各个领域输送卓越人才的后备军。

        优秀生的培养，会不会使他们自负，从而不爱国，想出国一去不复返？答案也是否定的。对优秀生强化集体主义教育，强化爱国主义教育是必需的。我们班级已经全部加入了共青团，至今已有28位同学向学校党组织递交了入党申请书，毕业前还会有学生提出入党要求，优秀生与不爱国没有必然联系，关键在于教育。出国留学不是一件坏事。是否归来，关键在于他所学的知识是否能得到尊重，能够得到应用。现在国家重视人才，重视科学知识，提出了科技是第一生产力，留学生回来大有作为，我想越来越多的已经在国外的留学生都在纷纷归来报效祖国，更不要说以后这些学生。关键在于自己祖国是否强盛，是否尊重人才，尊重知识。

        如果不办优秀生班，按照普通班的教育，是否也会涌现这么多优秀生？答案是否定的。应该说这些学生如果放在各个班级中按普通班的教育方法。他们的学习依旧是在前几十名。但是这个前几十名和现在的情况不同了。他们得不到数学竞赛的训练，他们怎么可能在各级数学竞赛中获奖呢？他们得不到如暑期课程等各种高层次知识教学，他们怎么能在各大学的本─硕─博联读班考试中获胜呢？他们得不到特殊的个性优势部分的培养发展，怎么会显示出计算机的特殊优势呢？怎么能写出获得各项奖项的科技小论文呢？这一切都是教育的结果。不是每个人都能经过教育，达到同样的高度，也不是没有教育，他会自己达到这个高度，优秀生教育就是我们针对优秀生实施一定的教育，使他们达到一般学生达不到的高度。

        优秀生的培养是否违背社会主义教育方针？我认为是不会的。优秀生的培养仅是一种因材施教。不要把优秀生的培养看成与体校培养体育尖子人才，音乐学院培养音乐尖子人才有多大的不同。这仅是按照这类学生的认知方式特点，性格特点实施教育。体育尖子人才去国际奥运会夺金牌，为国增光，音乐尖子人才冲进世界水平，也为祖国夺得荣誉。优秀生培养将来也同样为国争光，推动社会主义建设事业的发展。相反科技不迅猛发展，生产力不迅速发展，我们怎么向世人表明我们社会主义的优越性。教育关键是对人的尊重，而不是搞平均主义，每人都学同样的课程，同样课时。

 
        世界上许多国家提天才教育，把孩子称为天才，是不适宜的，而且选拔这些孩子偏重是否神童，只占同年龄孩子的0.01%，这也是不适合的。我们的优秀生教育不同于这种天才教育，更不着眼于神童。我们把比例一般放在2%左右，按照学生的认知方式，性格特征进行选择。

        优秀生教育的培养目标不是只向数理化研究输送人才，应该是全方位的，不仅有数理化的，理科的，而且有工科的，通讯的，建筑的等等各种专业的，还有有经济的，管理的，教育的，培养社会主义建设的各行各业的卓越人才。

        优秀生教育只是一种因材施教，我们重视所有的学校教育，尊重所有的学生，为所有的学生创造适合他们各自特点的教育条件。不要对优秀生教育盲目吹捧，这样会造成误解，造成矛盾。因为这些矛盾都是不必要的。我们要确定一种新的教育理论。一方面对因材施教付于新的涵义，新的内容，一方面要确认教育的公平在于对人的尊重，只要我们尊重每一个学生，爱护每一个学生。根据他们认知方式的特点，性格的特点，个性的各种优势设置不同的课程，不同的课时，是一种有利个性成长，着眼于个性发展的新时代需要的教育。让人们在教育平等的观念上，有一个进步，有一个突破。

        优秀生教育不能过分偏重专业化教育。根据优秀生认知特点，个性特点缺点部分，我们要强化集体主义教育，强化爱国主义教育，加强个性社会化意识教育，加强协调意识教育，加强非智力因素教育，从而弥补不足，克服缺点，还要注意综合性教育，如艺术、音乐、体育、心理学、社会学等等方面的知识教育，以保持各个学科领域中的“平衡”，不要出现偏废。当然优秀生的专业教育，特长教育是学生的优点部分。我们也要精心设计。设计合适的课程，挑选合适的教材，配备合适的教师，采用合适的现代教育技术。

        优秀生教育可以在一所重点中学中设置，例如象南洋模范中学九七届高三⑷班这样的班级，这是一个成功的个案。优秀生教育也可以专门开设一所学校，实施这类教育，可以先搞一两个试点学校，成功了加以推广。有理由相信随着21世纪的到来，为祖国社会主义建设各行各业培养卓越人才而建立的专门学校或专门班级的优秀生教育将会有一个巨大的发展。这一种不仅着眼于社会发展需要，也着眼于人的个性发展需要的教育将会越来越完善，成熟。



 


        世界各国教育改革和发展的趋势就是创新教育。二十一世纪的世界是一个竞争的世界，谁能在科学技术上有新的发现和发明，谁就将成为世界的主人。落后就要受欺负，这是真理，我们国家的数百年的屈辱历史就是一个很好的明证。世界和平不是建立在口头上的，也不是建立在文件和法律上的，而是建立在强大的经济实力和军事水平上的。美国计算机科学的迅猛发展，这就决定了美国的经济力量是世界第一位的。如果没有先进的科学技术作后盾，如果没有强大的军事作后盾，美国也不可能称霸全球。

        我们的基础教育太注重灌输了，太注重应试了，高中学生的三年学习好像就是为了考一所好大学，于是教与学就是拼命地做题，教与学也只是拼命地想提高考试成绩。家长的情绪更是非常浮躁，天天盯着孩子的考试成绩，好像只有考试成绩才是她孩子成长的唯一说明。这种现象已经波及到初中，甚至小学。初中生为了进一所好高中，小学生为了进一所好初中。

        在教育思想上，我们太注重要求孩子听话，例如上课对学生的坐姿是否端正有过严的要求，听课对学生是否笔记也有过分的要求，对平时学生的行为规范也有过于一律的要求，等等，这一些都会影响孩子的创造性思维的发展。还有听话的学生就能当学生干部，这样也给学生一种错误的价值观引导。

        还有一种认识：中国的基础教育是世界一流的，中国的学生基础知识扎实，美国的基础教育比中国差。这种看法实际是片面的。这种认识使得我们盲目地乐观。美国的基础教育确实不是一定要要求所有的学生都拼命地学习，但是，美国的优秀生教育是确确实实比中国的强。从我们参观考察的实际情况来看，纽约的Stuyvesant High School、Bronx High School of Science、Collegiate Boy School这些著名中学的课程设置，课程体系、师资力量、现代化教学技术是我们这里没有一所学校能比拟的。可以说一旦中学里不再唯一地围绕着高考教学以后，一旦中国的大学也能象美国大学那样提前自主招生以后，在高三阶段，特别是高三下半个学期，我们的中学还能为学生提供什么课程呢？即便是上海最好的重点中学现有的课程设置也不能满足优秀生们的需要。

        还有一点，从表象上看中国的学生在许多国际数学、物理、化学等比赛中有很多的获奖，这是事实。但是，有一点我们要看到，中国的学生参赛，是经过专门组织，在学校所有优秀生中进行选拔，然后专门训练，有着很强的功利主义。而美国的学生参赛是自由参加的，有很多优秀学生并没有参赛，他们参加比赛是从兴趣出发，学生的兴趣是非常广泛的，许多优秀生正从事我们这里根本就不知道的一些课题研究和项目开发之类的兴趣活动。所以，不能光看一些比赛的得奖情况来判断两个国家基础教育的尖端水平。美国的学生有着许多的潜在力量不被我们所知，要不然，美国的中学生怎么一进大学就发挥出巨大的优势呢

        美国这些年来有那么多的人获得诺贝尔奖，绝对不是光靠大学的学习，基础教育起着十分重要的作用。正是由于美国的基础教育重点放在创新教育上，所以培养了孩子们从小的思维方式就是创新型的。他们考虑问题没有很多的框框，他们习惯发散思维，习惯求新求异，所以到了长大以后，他们会去创造许多新的东西。我们要近距离地接触美国教育，实事求是地看待和分析研究美国教育，找出我们与美国教育的差距，然后扬长避短，把我们的基础教育搞得更好，更出色。

        不知不觉之中，上海到了。从机场中出来，我的学生们早已等候在门口，他们有的向我献花，有的替我推行李，有的忙着向我问这问那，有的抢着拍下这一个个有意义的镜头。我们乘上了巴士，在欢声笑语中，回到了我的家──上海南洋模范中学。

        第一次飞越太平洋，这是我生命中极其有意义的一段生活。从此，我的整个一个人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我似乎站得高了，看得远了，我的心胸变得从未有过的开阔，象蓝天一样，象大海一样，那么广阔无垠，那么清纯无暇。我的人生开始了一个新的篇章。